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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图存在, 但薛三无法自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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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SL_14_星火不熄

长河无声奔去,唯爱与信念永存。

大约借贷了不少幸运,才得以有佳人相伴,赶上了这场舞剧——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。

我与舞剧,仿似若即若离。

看电影是轻松的,取了票往影院软凳一躺,兴致其高时说不定还揽一桶爆米花入场(虽然上一次吃爆米花看电影的记忆早已模糊);观舞剧嘛,刻板印象里将它定义为风雅之事。刷豆瓣活动时总会看到些有趣的剧目,每每为其内容描述心动时,但或因无人作陪,或忧剧目高雅大老粗人难以体悟,总归是在购票界面迟疑许久后,默默地点下取消。

这回,总算是昂首步入了琴台剧院。

1. 无端联想

且说观剧体验。

高坐三楼,俯瞰舞台,看不清舞者细微的神态与动作,却也一览群舞全貌。

虽说些许“一场论”了,但舞剧更有人世的风貌,而电影不过是被镜头捕获的局促视角。初次观剧,用目不暇接来概括最为恰当。舞台上。每位舞者都倾情演绎着自己的角色。携带的望远镜也无用武之地,剧场上各个角落,各个人物都尽心舞蹈着,以律动的肢体叙事——光饱览全貌已然耗尽心神,望远镜着实无法定下关注的焦点。恰似人世,大家都在自己一片时空中过活,时空不时交会,大多并行延申。全知全能如“神”,才能不错过分毫细节;一般人若俯瞰人世,怕也是如观舞剧般,粗览全局后,定睛瞅了这头,漏过了那头。

再谈舞蹈。

对舞蹈几近是白痴,脑中能有印象的舞,是《闻香识女人》里阿尔·帕西诺那曲探戈——和舞剧也不搭边就是了。此番观舞,难说有啥专业见解,只是深深地被曼妙的舞姿打动——举手投足间倾诉的情愫或溢出的力量。

记得一众身着旗袍的舞者,婀娜身姿甚至脱去了想象中民国上海纸醉金迷的脂粉气,约有几分”翩如兰苕翠,婉如游龙举“之貌;记得夜幕中的追捕与搏斗,没有拳拳到肉的实感,没有快切没有特写,但飞舞的黑色衣襟,高跳、翻滚、旋转,依旧描摹着激烈的生死斗争;记得昂首阔步舞至人生终章的豪迈;记得一众烈士步履艰难地带镣前进……

也还记得身边紧握的手。

不多的遗憾,是无法录影吧。恨自己双眼与脑瓜的记录能力有限,不能让我逐帧细致地回味。

舞美设计也与人震撼,奈何文字苍白,那些精巧的编排唯亲临现场才能体会。

便是略提一点有趣的观察吧:裁缝的店铺中,立着一扇镜子。仔细看去,发现镜面并非平整,照镜之人身形都被扭曲拉伸。或许借着反射,暗喻着那时代的光怪陆离罢。

2. 听不见的电波

曾看过电影《听风者》,那故事更传奇些——盲人调音师识破敌台。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,才来得真实些,更易设身处地遐想,更易动情。

如今再度富强的华夏,便是当年的同志们,各自坚守自己的一份职责,聚沙成塔,血肉叠铸而成。比起如今的我们,他们大多不会有更多的学识吧,甚至也无更多的阅历——那么多可爱的同志们,从年岁上看不过是个孩子。就像剧中的小裁缝学徒,无任务时蹦蹦跳跳玩乐才是天性,与相遇的卖花的女孩子本还有一段故事可以延展。他们多的,大约是对未来的信念,以及一腔热血吧。相信着中华民族五千年血脉不会中断,相信镰刀锤头能挥舞出光明,相信以自己的生命,做好分内事,便有星星之火,将见燎原。

因而,尤其看不得剧中小裁缝被害后,梦中还魂、道别的场景。一来,带大我、授童稚的我以人生原则的外公逝世后,每每梦见,醒来总是不免泪流,故也算是略知梦见逝者,醒后所感的悲恸、萧瑟;二来,最不忍见孩童生命的消逝。他们本有无穷条交汇、分叉的通往未来的道路,却横地被在主干道上插上此路不通的牌子,此后,再无路可走。

梦中小裁缝的谢幕,最让人动容——他越洒脱,越是安慰、鼓励生者,越使观者反思、自愧——坦然接受死亡的人能有几多,能使短暂人世经历重于泰山者又有几多。

身边的心跳声一个个沉寂下去,空气中总震荡着听不见的电波,夜晚,发报机仍不能停下。回望那段历史,总会满怀敬意。强大的信念与意志,让工作的接力棒在生死两界传递——可慨然赴死,也会负重继续前进。

3. 听不到的故事

剧终时,黑底白字,投影出”长河无声奔去,唯爱与信念永存“。

奔涌的长江浪涛滚滚,怎会无声?沉默的,是翻卷浪花下,离去的人们,以及他们无人传述的故事。

遗憾惭愧是难免的,那么多生命无声暗淡了去,甚至连历史的尘埃都不是。

不过,故事大约不是必须的,信念才是。不需要留声机,需要长明的火把。

星火不熄,华夏长存。